星期日, 3月 08, 2009

破百了!


破百對人的一生有好多種意義,每個人也會一直經歷各種的破百,身高破百,體重破百,月考總分破百,近視度數破百,在學校被體罰破百,零用錢破百,飆車時速破百,時薪破百,血壓破百,血糖破百,尿尿時間破百,頭頂剩餘的頭髮破百…我們身邊凡是可以量化的東西都可以破百,我們因為有些破百而高興,記得大學時幫室友慶祝戀情成功的的渡過百日:也因為有些破百而崩潰,例如陪好友買醉因為他集滿了一百張好人卡:有些破百我們根本不在乎。我記得上一次最痛苦的破百是聯考倒數破百,書都還沒唸呢;最快樂的破百則是當兵離退伍日破百,老兵啊~~但是,最漫長又不知不覺的破百莫過於這次了,小犬阿葰破百日了!



小嬰兒成長的速度有時候是讓人很吃驚的,前一日頭甩來晃去好像沒人控制的布袋戲偶,今天就可以用鐵頭功撞老爸的門牙了;昨天還在擔心二號尿片買太大了,今天他拉屎就從尿布邊滲出來了;心裡還在滴咕著這件衣服穿起來可能向布袋一樣大,沒多久這衣服穿起來就像縮了水的綁在他身上。這種飛越式的成長常讓父母產生莫名的幻覺,對家有愛因斯坦般天才感到責任重大,或是希望他能和阿諾一般高大英挺,這種過度的期待結果就是把拔熱血的開始數學教學,瑪麻興奮的開始翻閱幼兒時裝雜誌,當然,在幾天的挫折之後,父母又在擔心小baby是不是營養不良,還是智力不足,沮喪沒多久,又因為小朋友在聽幼兒古典音樂時眉飛色舞,考慮是不是要讓他去學鋼琴。我想,我們夫妻倆至今心智正常全歸功於懶散和苟且的個性。


夫妻的恩愛是小baby最大的敵人,嬰兒天生似乎知道什麼時候該哭,什麼時候大便,什麼時候該肚子餓,經過他精心的安排後,爸爸媽媽果然形同陌路,一個人吃飯另一個得幫他換尿布,一個人煮菜另一個就得餵牛奶,一個人睡覺另一個就得唱世界童謠大全,一天下來,夫妻唯一的對話就是:「我不行了,baby交給你了」,我曾試圖對這個baby獨裁的世界做出尊嚴的反抗,例如在燭光下的晚餐對著嬌妻微笑,享受溫存的片刻,可是老婆卻一副快要翻桌的表情:「baby哭多久了你沒聽到嗎?」;在溫暖被窩中兩個人諜對諜,屁股頂屁股,腰力差的人墜入幽冥的寒冷中,只能對著成堆的奶品最終廢料哭泣;我也會躲在電腦後面,製造出鍵盤的噪音,企圖掩蓋baby淒厲的叫聲跟老婆哀怨的嘆息。當然,父母的逆襲偶爾也會有成功的時候,在刻意加倍奶量餵食後,baby果然飽另智昏,讓我們享有兩個小時的家庭電影時間。我們儘量在破碎的時間裏,尋找兩個人的完整關係:在巨大莊嚴的親情陰影底下,走私一些微不足道的往日情懷…


記得還沒有生小阿葰前,我們就不斷的在朋友的party上看到一些手腳殘疾,或是心智失長的人士:有的甩著不太會動的手臂,據說是因為連續抱小孩五十個小時候就得了五十肩;有的手指好像千層派,聽說他的手一直泡在小孩的口水和著吐奶的汁液中;有人紅了一隻眼睛,不停淌著淚水,好像是上禮拜被小孩的尿射中了那隻眼睛就一直這樣;有人走走路就撞在牆上,據信他已經兩三個月沒有躺著睡過;更不用說一堆老萊子,不停說著火星童語,唱著70年代古老的童謠,在一堆詫異而且不屑的小朋友群中,舞動滑稽的四肢…現在Brian已經三個多月了,我們回頭檢視這些新生兒父母徵候群,悲的是全部中鏢,喜的是都不嚴重,小Brian只是溫和提醒我們他是一個脆弱需要照顧的嬰兒,在我們快想把他當棄嬰前,又給了我們一個天使般的微笑然後沉沉睡去,這大概就是所謂的親子以上,犬馬未滿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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星期二, 3月 03, 2009

我的鐵路回憶三部曲之一 通往漫漫暑假的隧洞(下)

火車出了台北站後,沿途景色基本上乏善可陳,在離開台北縣前,鐵道沿線盡是破舊醜陋的民房,大家似乎有志一同的把鐵路當作房子的後門,違建、曬衣、排煙管都朝鐵路的方向,似乎鐵路是可以盡量的展現見不得人的一面,而且漂亮的磁磚也不會貼到這面,一棟棟黑色灰色的雜亂建築物,讓歲月的無情都刻在古老的交通工具上,儘管它曾風光的創造台灣第一次空間革命,但是公路代表的新經濟太耀眼了吧?醜陋的事物就讓鐵路來承載吧,歸心似箭的遊子和胸懷夢想的掏金客是不會介意魔毯的美醜的。小時候的我不會有那麼多的牢騷,眼前的風景不好看,那就看眼下的鐵軌吧,我很喜歡在火車高速行駛時看旁邊的鐵軌一下併入腳下的軌道,一下又紛紛的竄離出去,尤其在火車進站出站時,軌道好像飛舞的線條,在火車規律的節奏下,以枕木當舞台,演出另人眼花聊亂的鋼軌之舞。


90年代中華商場面向鐵路的違建

車站變化多端的鐵軌


火車過了樹林站後,民宅開始稀疏起來,不時有小片的稻田夾雜在其間,不時的有小小的溪澗穿越過鐵軌,火車經過小橋時發出空隆隆巨響為單調的咖啦咖啦聲增色不少,在整齊的稻作間,陽光不時的從水面反射出來,耀眼的鱗波好像田裏淘氣蝴蝶,在稻葉縫隙中飛舞,一下撥弄綠葉的尖梢,或是作弄羞澀的稻穗,一下隱身於田埂間,或是遁入鄉間的小路,不一會兒又飛進豐滿的成熟的稻穗間,閃耀金光。鄉間的平交道也是討喜的,急促經過的鈴聲在你眼裡只來的及留下一個畫面,不論是老農牽著老牛,還是嘻笑下學的小學生,時間似乎就靜止在那裡。



廣告牌是風景的惡靈,大幅大幅的廣告牌三不五時的擋住我的視線,這些廣告主們,彷彿有志一同的認為坐火車的人全是病入膏肓的醫院逃犯,各式各樣賣藥的廣告,我很想叫對面咳得快斷氣的歐基尚也看看參考一下;鄉間的農民有時會燒稻草,比較天才的就會在鐵軌旁燒,嗆鼻蔽天的濃煙,就怕這時火車又停下來交會列車;鄉間的風景也不是都是美麗愜意的,一條條污染的烏黑惡臭的小溪,就流經綠色的稻田間,雜亂的垃圾,堆積在破敗的農舍邊,或是散落在溝澗中,不過這都只是驚鴻一瞥,最讓我年以忘懷的是夜晚經過鄉間的感覺,台灣的民宅多喜歡在頂樓設置神明廳,並且整夜點著仿燭火的紅色燭燈,鄉下透天的房子尤其是這樣,假期結束北上多是夜晚坐火車,晚上從火車向外望,黑色的原野上一盞盞孤獨紅色的燈,在加上收假心情很差,即使是年幼的我也無法忘掉這種悲傷的感覺。


鐵路旁的廣告看板

鐵路邊破舊的農舍

因為過了竹南站後,縱貫線山線海線變分道揚鑣了,小時候火車要在竹南停特別久,不但如此,停在車站時,車廂還不時的被兇猛的晃動,伴隨著悽慘的金屬磨擦聲,據說是因為山線過陡,要再加一個火車頭才有辦法開過三義,另外一說法是那時山線還沒完成鐵路電氣化,要將電力火車頭換成柴油火車頭,小小的我也記不清原因,不過那劇烈的晃動卻是刻骨銘心的。話說在竹南站停那麼的久造就許多私人火車便當小販,其實,在到竹南站之前,火車上就一直有台鐵小姐用奇怪上揚的音調在販賣台鐵便當,媽媽總是用識途老馬的語氣說:「不要在火車上買便當」,不過身邊的菜鳥歐基桑總是慷慨解囊,看著歐基桑齜牙裂嘴的啃著如鐵板一般硬的台鐵排骨,我不免幫他多留意一下車外廣告牌有沒有在賣腸胃散;車站小販賣的便當實在比台鐵賣的精彩太多了,有時候,生意實在太好了,火車開了小販也來不及下火車,我好擔心列車長經過時查他的票,但是列車長似乎對他視而不見,等火車到了造橋站,小販又下火車做北上的生意了;吃便當時,我總是喜歡先把我不喜歡吃得小菜忍痛吃掉,等到害群之馬清除完畢,就可以專心品嚐排骨或雞腿的好滋味,就在這時候,火車頭咚的撞上來,我的排骨就在地上了,伴隨著媽媽的叫罵聲,隔壁歐巴桑好心的拿出她的台鐵排骨安慰我,唉,我更想哭了。


便當小販的便當通常配菜豐富

這個有點像台鐵便當除了太多小菜

火車進入山線,風景就完全不同了,狹窄的鐵道在山谷間穿梭,除了偶爾小片的農田堅毅的站在山坡上,大部分都是十分壓迫的山壁,還有過不完的山洞,火車有氣無力的掙扎上坡,不時的停在不之名的山間小站休息喘氣,這時,自強號馬力十足快速超過,速度快得連開往哪裡都看不清楚,再來莒光號也呼嘯而去,用我們看不清楚裏面乘客驕傲的表情的速度通過,半小時後,復興號也以小跑步姿態通過,裏面乘客憐憫的表情,引發了我們車廂乘客的不滿,快報廢的電風扇嘎嘎聲,也壓抑不住大家的紛紛議論,等到台鐵貨車以慢動作通過時,革命終於爆發,列車長不斷的廣播要大家稍安勿燥,火車也會龜速地緩緩移動,安撫一下乘客的情緒,對我來說,交會列車固然無聊,但是就當台鐵免費請你的閱兵大典,各車種精銳盡出,偶爾還會停在風景優美之處,讓你欣賞魚藤坪斷橋的哀愁,或是傾聽勝興車站的歲月,不過大部分時候都停在保濟丸或是張國周強胃散的廣告板前,最慘就是停在隧洞中,我想我小時候對自己未來有的那麼一點期望,就是台鐵激勵的。


勝興車站,縱貫線最高點

魚藤坪斷橋北側

山線的隧洞多的好像過不完,一個比一個長,每次過隧洞時,我都愛問媽媽:「到了沒?」,媽媽總是回答:「過完下一個山洞就到了」,是啊,馬上就到了,小時候印象中,只要過完一個超長的山洞接著一座超長的鐵橋,豐原站就到了,問題是,每次我憋氣到快斷氣時,山洞還是過不完,總以為這是最長的隧道時,火車馬上又進入下一個山洞,山洞裏好像積聚了七十多年的煤煙,聞久了很不舒服,有時候,火車在山洞中會電力失常,車廂的照明燈會突然熄滅,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配上轟轟的火車聲是怪嚇人的,就算有電燈,慘白的日光燈將一張張愁悶的人臉慘綠的反應在窗戶玻璃上,我不停的幻想山洞中有人凝視著火車,可是在微若的燈光下,我只勉強看到雜亂的電線,磚砌的洞壁,還有洞壁莫名的凹陷。山洞似乎遙無止境,車廂中人們異長的安靜,車頂的電風扇也特別的無力,就在我百般無聊,極為不耐時,火車轟的穿出隧道,前方立刻一片炫目的日光,大甲溪在轟隆轟隆的鐵橋下奔流,變化多端的鐵橋鋼樑咻咻地斜過眼前,豐原站快到了,而我漫長炎熱的暑假就在眼前…


一個又一個的山洞

大甲溪鐵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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星期日, 3月 01, 2009

我的鐵路回憶三部曲之一 通往漫漫暑假的隧洞(上)

我很喜歡坐火車,原因不是因為我是鐵道迷,因為我的鐵路承載我生命中太多美好的回憶,咖啦嘎啦火車的聲音,有我童年的歡樂,青春的燥動,愛情的憧憬,我至今還是相信我生命中下一個美好會在火車上發生,不是時速300公里那種高速火車,而是有著咖啦嘎啦的噪音,熱熱的陣風,慢慢吹進上下半開的窗戶,帶著鐵路特有的金屬、煤煙、還有尿味混和的風,吹進悶熱的車廂,啊,我的暑假正要開始啊…



我現在還是敬佩我媽媽那時後的決定,她每年暑假都堅定的帶著我們家三個小蘿蔔頭回她的娘家-東勢-過暑假,她那時鋼鐵般的意志,可以跨過淡水河,越過頭前溪,渡過大安溪,直達大甲溪;她不畏懼一位難求台鐵車票,不害怕擁擠漫長的旅途,我依然感謝她讓我的小學暑假完全沒有台北市的回憶。她讓我的夏天一開始,假期就轟轟烈烈的上演了。



漫長暑假的第一站是台北火車站,當時的台北火車站還是自1941年日本時代就佇立在那的鵝黃色的老車站,火車站的交通設計相當"便民",公車下車處在忠孝西路,離火車站有一大段距離,到火車站還走長長的迷宮般上上下下的地下道,你可以想象我媽媽提著大包小包的行李,還要拉著三個因為放假而隨時會走失的小孩;印象中台北火車站內光線陰暗,人聲和廣播聲混雜,空氣中總有一股茶葉蛋的味道;那時候月台是有管制的,必須等到剪票口上方的指示牌顯示登車,全家才在兵荒馬亂中擠向月台;老爸並不會陪我們回去東勢,他都留在台北上班,我還記得他總是穿著深藍色的西裝褲,白色短袖襯衫,買了月台票送我們到月台,幫我們把行李送上火車,確定位子沒有弄錯,才下車送我們離去;說實在的,我一直無法體會朱自清父子月台相送的課文,有沒有搞錯,不要綁架我美好回憶,當我老爸舉起手向我們揮別時,快樂的假期才正式要開始啊;在尖銳的鈴聲中,火車頭像是不太情願似的拉動車廂,車廂劇烈晃動後發出各種金屬碰撞扭曲擠壓的聲音,月台上警哨聲不斷地響起,車窗外各種表情的面孔紛紛向後退去,一根根鏽漬斑斑的柱子越來越快的閃過,柱子上"台北"的站名牌不斷的飛逝,好像學校各種的暑假作業被一頁頁的拋向腦後(雖然它們還是在行李袋裏);看著平交道前整遍面孔憂鬱的車陣,我不禁心頭大樂:你們繼續受苦吧!我先走了。


70年代的台北火車站

70年代中華商場附近的平交道


最近坐在整潔現代的高鐵車廂,或是光鮮亮麗的太魯閣號,總使我想起多年前相對簡樸有趣的對號快車,對號快車用的是藍色白條外裝,沒有空調的客車廂,小時候我很喜歡跪在椅子上,面向窗戶看風景,那時藍皮客車的車窗堪稱台鐵一大特色:窗戶是上下拉開的,窗戶滑軌設計的相當緊,小朋友是絕對拉不開的,一般女孩子也十分吃力,我就看到不少年輕人獻殷勤,橫過身子幫身旁女孩子開窗戶,現在想來,台鐵在開紅娘列車嗎?這窗戶還有個深綠色不透光的帆布窗簾,也是上下拉的,不過很多都壞了,不是拉不下來,就是收不上去,那不然就是在你快睡著時,突然啪的收起來,把你嚇得半死。窗戶下面是飲料架,ㄈ字型的雙孔鐵架,坐在走道邊的陌生歐基桑、歐巴桑總喜歡橫過我的身體拿放飲料,滴個幾滴液體在我身上,然後跟我媽媽說:「拎後生鄒乖ㄟ」,不過這是好的狀況,大部分的時候,飲料架就跟椅背的煙灰架(台鐵另一天才裝置)一樣,推滿果皮紙屑,煙屁股,還有可怕的衛生紙團。



除了人性化的個人設備,台鐵車廂也有不少風趣設施,當火車碰著過山洞時,大家多不喜歡開窗戶,因為很吵又有煤煙,在擠滿人的車廂,這時大家就會注意到原來車頂是有電風扇的,陣亡率極高的電風扇,加上不太夠力的馬達聲,轉起來總是顯得有些落寞。車廂的廁所是我不大願意回想的記憶,運氣好的話,你的車廂就會有廁所,倒楣的話,你得要擠過兩個人朝洶湧的車廂,忍受無數的白眼及暗詨,如果大便沒被擠出來,順利解放完,你還得回的去位子,小朋友大部分心不在焉,很少會記住車次座位,有一次我妹妹去上廁所就一去不回了,好險是我們坐在後面的車廂,她又往車尾走,如果她往車頭走,我想我們就得去高雄站貼尋人啟事了;再說那廁所也相當的有特色,馬桶高高地架在高台上,四周骯髒也沒有扶手,那時媽媽常告誡我,火車駛離站後才能上廁所,據說是因為排泄物會直接排出車外,在車站前上太沒公德心了,但是,在行駛搖晃的車廂中,蹲在半個人高的馬桶寶座上,四壁空無一物,驚恐的我,總怕跌進馬桶裏,全身是屎的掉出車外,從此與家人天人永隔,一輩子苦兒流浪記,現在想想,一個簡單的廁所竟然那麼容易造成妻離子散,我們家至今能雞犬相聞,實在是祖宗保佑。



我媽坐火車的的夢饜除了小孩子說要上廁所,再來大概就是站在椅子上的小孩,我很喜歡對號快車深綠色的硬皮座椅,耐超又不容易髒,髒了也不容易看出來,我的媽媽卻沒有那麼的想得開,她老是覺得全車廂的人都在看她兒子惡形惡狀,拼命的要我做好,除了站在椅子上看風景,我也喜歡一家四個人面對面坐在一起,對號快車座椅是可以轉方向的,跟普通車不同的是,它不是翻椅背換方向的,而是用旋轉整個椅子轉方向,小時候覺得這樣很高級,一家人面對面的打鬧嘻笑,彷彿擁擠的火車中有屬於我們自己的空間,可是事情當然不是每次都那麼美好,暑假南下的火車票不是那麼好買,雖然老爸已經在幾天前的一大早就去排隊買預售票,但是不可能每次都買到剛好四張可以面對面的位子,如果運氣不好,現場換位子又換不成,那面對面的位子就很尷尬了,坐在好像相親座的位子上,你得忍受對面歐基桑彷彿快斷氣的咳嗽,或是歐巴桑滑稽的睡姿,暗自不斷祈禱他們下一站就會下車,然後在咳嗽及鼾聲中飲泣一站過一站…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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